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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知道散文

2023-05-16 01:121330网络

云打来电话时,我坐在窗前读《西藏生死恋》,正沉浸在公扎与措姆悲哀的恋情里不能自拔。一直感性,喜欢在别人的故事,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人世间,每个故事都是由人组成的,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主角。主角的不同,故事的结局也便不同。

我听着电话那头,云的轻声细语,我感知到了她正在微笑,她正幸福在自己的小幸福里。云,你幸福就好,我收起浸入小说里的悲情,嘴角微微弯曲,轻轻地念。

云是有故事的。其实,活在世上的我们,谁又没有故事?每个人都有一段相似的恋情,或悲伤,或甜蜜,唯一不同的是过程。

云的故事,云知道,我只是听云诉说过。云与我只是点头之交,并没有过深的交集。这只是我自己的感受吧,云却不这么说。她说,我的善良,让她觉得像亲人。她这样说时,我总是抿嘴笑。我本就是个清淡的人,对谁都是一潭湖水般没有丝毫波澜。云却常给我打电话,带来她的问候。我很惭愧,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想想与云的相识,七年了。哦!好长的时间啊!自己竟然不觉得了。七年前的云该是什么样子,此时的我,正努力回忆着。我的思绪回到初识云的那天。

那天,是七月,正是流火的季节。

午后,阳光灼烤大地,热浪扑面,给人闷热又逼仄的感觉。我打着太阳伞,寻找着树荫,急匆匆地走在上班路上。我的前方有个女子,怀着抱着什么,从背影我已经断定她累了。碎花连衣裙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她的步履一步比一步慢了,接着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却原来是主机箱,她抹着额头的汗。当她停下脚步时,我追上了她。我清晰地看见她的右臂上有主机箱硌出来的深深印记。

女子,抱着主机箱?这本是男人该做的事啊,可是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就这么抱着,行走在炎炎烈日下。她的脸红扑扑的,脸上无奈与焦急并存着。我的心动了一下。怜香惜玉?不,这本该是形容男子看见女子时才有的样子,我却在那一刻有这样的触动。

我明明与她已经擦肩了,我又返回到她的身边。她看着退回来的我,轻轻笑了笑,她的笑有一点点卑微。我也笑。我的笑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吧,只是嘴角向上翘了翘。你,怎么大中午抱着主机箱?我问她。

我认识你!她谄谄地笑。我是开宾馆的,吧台的主机箱坏了,找不到地方修。

你认识我?我听见她说认识我,我有些吃惊,我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关于她的信息。我确定没见过她。可我不认识你呀!我这样回答时,她的眼里本闪动着的光彩瞬间黯淡了。无言地低下了头,准备又一次抱起主机箱。我的心里有不忍,我分明在前一秒打击了她的自尊啊!

我的心又动了。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宾馆在二楼,只有十几间房,并不是什么大宾馆是吧?我急忙说。她听见我的话,笑,又一次爬上眉梢。是啊,是啊!她回答的很急促,生怕我又说出什么打击她的话一般。

多卑微的女子啊!我想着。是的,我想起了她!她开着个小宾馆,丈夫死于肺癌。我还听说她的丈夫是个花心的人,是与她离了婚的,还被别的女人卷走了积蓄,在快要死的时候,被眼前的女人接回家。她是善良的。我不必追究她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只记住她的善良就好。

人世间,善良的心是相通的。

我看着眼前女子,心里涌起了怜惜。我轻轻地笑,只说了一句,你等一下啊!我拨通了单位定点维修电脑商的电话,十分钟后,电脑维修商来了,她随电脑商走了。这件事,我遗忘了。

这是与云的第一次交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却知道我的名字。

与云初遇后的一个周末,吃完早饭,我正在家中摆弄花草,我的电话突兀地响起。是个陌生人的电话。说实话,我很少接陌生人的.电话,更别说是周末了。

电话固执地响着,第三遍了,我叹息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我还没有搭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是云,你还记得我吗?你一定忘记我了,上周你在上班路上,我搬着主机箱,你记得吗?是你找人帮我修的。我听着她噼里啪啦地说。我嗯嗯地应着。你有事吗?我等她说完了,问出了一句。她短暂地沉默了。我突然明了,我的语气太清凉,是打击到她了吧!我忙说,哦!你叫云,我想起你了,有事吗?

我想,我想请你吃顿饭。她嗫嚅地说。哦!不必了,云,你不用将修电脑的事放在心上。我正在推辞,云的手机里传来了闺蜜小雅的声音,依然是咋咋呼呼的,怎么?领导,人家请你吃顿饭想感谢一下你,巴结一下你,你可好,端上架子了,痛快给句话,来还是不来?我一直怕小雅的咄咄逼人,我赶紧应下来。小雅笑着,笑我又一次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这是第二次与云见面了,那是个沙漠边缘一片绿洲里的农家乐。我承认云知道我的心思,我喜欢这里。沙漠、鱼塘、柳树、胡杨、芦苇荡,还有鱼塘边用干芦苇扎成的直径该有三四米的太阳伞;鱼塘后的田地,豆角、黄瓜、西红柿正爬满架。走进,我突然叹息起来,叹息主人的巧夺天工。他不但利用了这片天然绿洲,还充分发挥想象力,来吸引游客。那恬适的环境,给人回归田园的感觉。颇有“桃花源”的风范!

那天,我们选择自助烧烤。男人们正在捞鱼,女人们洗菜、切肉。从来遇到这样的事,我都是躲得远远的,我不喜欢血淋淋的东西,不喜欢看活蹦乱跳的鱼,被开膛破肚瞬间失去生命。我一个人向鱼塘后的那片沙漠走。

阳光还不够热烈,沙子还不够灼热,我赤脚踩在沙粒上,除了痒痒的,便是柔软与疏松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我坐在沙丘顶上的一棵胡杨树下,望远方。远方沙天一色,静谧通透。这一刻,心就像眼前的沙漠,空旷的没有边际。只需眯着眼感受,不必想红尘过往。云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坐下。

她来的静悄悄,无声无息的。我歪着头看她,她并没有看我,只是坐着,看远方。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是虚无的,她的生命力,仿佛被一种无声的疼痛与煎熬挤压出了身体。我侧目看她。

云的悲哀,云知道,我不知道,我只能从她的气息处体味。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我不看她,只是静静地说。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讲她的故事给我听。她说她从没有将她的事告诉别人,我是例外。她说她知道我虽清淡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云的故乡离我们居住的小县城一千多公里。那年,云二十岁,她的邻居——昆,一个比她大了五岁的男子,也就是后来她的丈夫,再后来变成了她的前夫的男人,他们相爱了。父亲母亲并不看好昆,总说他不够踏实,太花心,极力阻止他们的交往。

相爱的人啊,总是在那份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意里,盲目地想象未来的甜蜜。云以为,爱情是她的全部。有了爱情,她可以不要牛奶和面包。当父亲和母亲再也无法阻止云时,选择将她禁足在家,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这恰恰激起了云的反抗。那一天,云和昆私奔了。辗转来到我们居住的小城。昆有电焊的手艺,在一家钢窗厂找了份工作,云到小餐馆当了一名服务员。端菜、洗碗,每天干到深夜。云不觉得苦,她说有昆陪在身边,吃糠腌菜她都开心。

云和昆很努力地打造着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三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店,云不用再去餐馆打工了。那时,云怀孕了,儿子浩出生了。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更加滋润了。这本是个幸福美满的家,有钱的昆却不安分了。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不是真的?

在家带孩子的云,听说昆时常与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云听到这些,她并没有说什么,她坚信昆是爱她的。昆真的爱她吗?如果爱,怎么会隔三差五地以店里生意忙为借口不回家了。云每天都在家中等昆。

不等的人,不懂等待的煎熬。

明理的云,不想去店里闹,她要给昆足够的面子。云天真地以为,只要昆不把女人领回家,她什么都可以忍。可是生活啊,总是让人咬牙切齿,它不但撕碎了云的美好生活,还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两岁的儿子浩生病了,肺炎,住进了医院。云日日夜夜陪在儿子身边。起初昆会一天两三趟地到医院看儿子,慢慢,昆去的少了。自从儿子住院,云就没回过家。一个星期了,浩的病也快好了,中午,浩睡得正熟,云拜托小护士照看着,她想去家中洗个澡,换身衣服。这一天是云的生死劫。她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走进卧室时,惊呆了。昆和一个女子赤条条地睡在床上。昆看见进来的云,并不慌张,很镇定地坐起来穿上短裤。那个女子依然赤条条地躺着,只是斜着眼睛看云,一副不屑的样子。

云哭着扑向了那个女人,两人厮打起来。无耻的昆竟然挥手给了云几记耳光,几脚踹在云的肚子上。云绝望地倒在地上,她眼里没有泪,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曾发誓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云不知道,誓言是风!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飘散得无影无踪。

云走出了家门,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儿子浩呢?想到儿子,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医院,抱着浩失声痛哭。云从此失声了,不说话,只是抱着浩时,才会说几句话。一个月后,云和昆协议离婚了。云是慈悲的,她将家里的存款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昆。说昆带着女人,生活不容易。昆还算有一点点的良心吧,将房子留给了云,从此云和儿子浩相依为命。昆变卖了小店,带着那个女人不知去向。

我听到这里,心真的痛了,痛在云的悲哀里。我问云,为什么不回家乡。云说,她知道,她和昆私奔的那天,就再也回不去了。

云还在轻轻地说着她的故事,我依然静静地听着。

云为了养活自己,养活儿子,她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承包了临街的一幢小楼的二楼,开起了小宾馆。生意还好,她有了存款。她心如止水,有人给她做过媒,她只是微笑着拒绝。

哀莫大于心死,云的心死了。她不再相信爱情,连和人凑合过日子,都不能了。这样平静的日子保持了五年。五年后的一天,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昆。昆痛哭流涕地诉说着。他说在某市的肿瘤医院,肺癌晚期,他想见云一面。云听到昆说得了肺癌,毫不犹豫地买了当天的机票,将儿子匆忙安顿了一下,便直奔昆而去。

云说到这里,突然流泪了,她说,她见到昆时,昆皮包骨地躺在病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那个女人,卷走了昆的钱,将昆扔在了医院。云没有责怪昆。云带着昆踏上了求医的路,她为了让昆多活些日子,带着昆去了北京、天津、哈尔滨等各大肿瘤医院治疗,可最终也没能留住昆的命。随着昆的死去,云又一次变成了穷光蛋。

云是坚强的,她起早贪黑地经营着她的小宾馆,日子慢慢又好起来。我认识云时,她的儿子浩就要高考了。儿子很听话,学习很好。说到儿子,云笑了。

云说,她知道,她有儿子,将来儿子娶了媳妇,日子会越来越好。

那天,我和云走下沙丘。云还是笑着,笑得卑微,我注视着云,云有让我敬佩的地方。她的宽容与坚强,为她镀上了美丽的色彩。

与云的第二次交集后,云会时不时地打个电话给我。我因工作忙碌,没有给云打过一个电话。日子过得很快,云的儿子浩上大学了,独自生活的云是孤独的。我们几人偶尔小聚时,云开始喝白酒,酒后,云会流泪,会哭泣,她总是笑着哭。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她的孤寂,只有她自己知道。

独自生活的云,还是出事了,那次事故,让她有了找个伴的念想。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我接到云的电话,电话里的云在哭,很痛苦的样子,我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云说她摔倒了,起不来。我听了云的话,惊出了一身汗,和爱人来到她家,敲了很久的门,云才打开门。打开门的瞬间,借着走廊的灯我看见云半趴在门口,屋里漆黑一片。我和爱人急忙将她送到医院。原来,云屋里的顶灯坏了,她想换灯泡,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这一摔,便将小腿摔成了骨折,在医院躺了四十多天。

云出院后,浩刚好暑假。浩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懂母亲的苦。十多天后,浩打电话给我,想请我到家里坐坐。我和爱人欣然前往,同去的还有小雅夫妻。那天,浩给我们敬酒,他向我和爱人还有其他人鞠躬,说,阿姨,我想拜托你们给我妈找个男朋友,我走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云,云在抹泪,她轻轻点头。云说,她知道,是时候找个人照顾了,该让她的浩儿放心闯天下。

给云找男朋友,说实话是个难题。

五年前,云四十五岁,这个年龄段很尴尬。同龄的人家庭和睦,偶有离婚的,我们又担心对云不好。就这样,近半年时间,我们也没给云张罗一个男朋友。闺蜜小雅脑子一直比我好使,突然有一天,她神秘地对我说,她想到为云找男朋友的办法了。她打开了电脑,鼠标指向珍爱网。

我当时是吃惊的,网络上寻找?小雅点头,于是,我和小雅悄悄上传了一张云的照片,还交了一千元的手续费。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云。起初云听到网恋时,觉得很荒唐,可是经不住小雅的三寸不烂之舌,只好答应试试。不久,云真的认识了一个叫罗哥的人。开始我们很兴奋,总是拉着云问什么感觉,云也就不咸不淡地回我们一句,不怎么样。时间久了,我和小雅也便没了兴趣,不再寻问。

我真的相信“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句话了。一年后,云真的网恋了,就和罗哥。罗哥来看云了,云请我和爱人,还有小雅夫妻与罗哥见面。我初见罗哥时,就认定他是个老实人。

罗哥有五十二、三岁,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的样子。像是为了这次见面特意买了新衬衫、新裤子、还有新皮鞋。虽然衣着没什么品味,那脸上憨厚的笑,却让人放心。可以看出头发是染黑的,额头上的道道皱纹,有岁月的艰辛,脸黝黑。看见我们,他不停地揉搓着手,我从他拘谨的样子,以及那双手的粗糙判断,他是一个靠出劳力吃饭的人。

云说,罗哥是某生产建设兵团连队的一名拖拉机手,十年前死了妻子。女儿长大了,工作了,觉得父亲太孤单,想给他找个老伴,自作主张,将父亲的照片传到珍爱网上,就那么恰好被云遇到了。

却原来,一切都是缘份,一场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情缘。

云就这样将宾馆盘给了别人,随罗哥走了,去了陌生的地方。她走得很决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今年三月,我去了她现在的家,她胖了,圆润了很多,笑也不再是卑微了,那笑是幸福的笑,胖,是“幸福胖”吧!

是啊,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一扇门,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相信,上天为云打开了一扇幸福之窗。

我在心里又一次轻轻地念,云,你幸福就好!

生如夏花轻似梦的散文

一,我的小脚姑婆

我,最敬佩的人是我的妈妈。在我的心中,妈妈最敬佩的人是她的姑姑,我的姑婆。我的姑婆不仅样子标致,而且心性温润,能干个性。妈妈在世时,常常给我讲她姑姑的故事。

在困难年代,家家户户缺吃少穿。她姑姑总能把一家老小的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条,妥妥帖帖。家里来了客人,她姑姑总是笑脸相迎,尤其是那些比他们更加贫穷的亲戚。为了能给客人改善一下生活,他姑姑就会早早安排孩子们去睡觉。自己吹灭煤油灯,黑灯瞎火开始操作,和面,擀面,下面。孩子们在被窝里都能嗅到白面熟了的气味和清香,孩子们很懂事,即使闻到了,也假装睡着了。等到自己的母亲在黑暗中调好了味道,把做好的面条端了出去,孩子中最大的那一个,光着身子,跳下炕去,用筷子在面汤中探寻。干干净净,一条面都没有。只剩下些许面汤,在深夜里独自芬芳。孩子们钻在被窝中,使劲地深嗅着面汤的清香,一边垂涎三尺,一边赞叹着母亲高超的做面技巧。

我姑婆是十里八乡的能干人,虽然孩子多,但是她没有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有一段时间,妈妈病了,姑婆来我们家照顾我们姊妹仨。每天早晨我们一起床,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而且不声不响。农村人烧火用风箱,要使劲推拉才能鼓风烧柴火。姑婆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不动声色早饭就做好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次爸爸做饭,一开始烧火,就会惊天动地,吵得大家不得安宁。而且,姑婆总是头上戴着雪白的帕子,脚下颤颤巍巍着一双玲珑的小脚,支撑着她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

姑婆平常没事儿时,从来不像其他老太太,东家串门西家谝闲传,自己端着自己的针线笸箩,在太阳下缝缝补补。她做得活儿针脚细密匀称,样子别致。她总能把姐姐穿过的衣服裤子,经过修改缝制,做成我喜欢的样子。把大人穿过的衣物,剪裁成小孩子喜欢的样式。在困难年代,吃饭穿衣几乎是生活的所有内容,姑婆总能轻松搞定。她勤俭持家的做法,深深影响了我的母亲和她众多的姊妹。

人常说:一个媳妇影响三代人。姑婆影响了我们里里外外几个家门中的一代又一代人,是我们这个庞大家族的精神领袖。让我们一代代后人,都能从她哪里吸收到浓浓的精神养分。她总是默默地做着家务,静静地完成者别人大动干戈才能做好的事儿,悄悄地把大爱传播给一代又一代人。虽然姑婆仙逝多年,想起她时,心底里总是泛起阵阵暖意。感谢姑婆,给她老人家致敬!

二,临时工------赵三

赵三是我们学校的临时工,因为精通电路维修,常常活跃在学校的舞台上,学生演节目免不了要调试音响。在电脑还没有普及时,我的听力课录音有时候也要到舞台上的录音棚里进行,他也要给我帮忙录音。他兼职打扫校园卫生,我时常在教学楼梯口和校园里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因为他的女儿曾经在我班上,我对他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些。

一段时间,因为带班没有宿舍,我借宿在学校废弃的广播室。广播室就在赵师傅宿舍隔壁,我们就更加熟络了。一次,他打印了一些广告,让我看文法是否通顺。我一看傻眼了,广告的题目竟然是“卖房救父”。

他就说起他的身世,当年他虽然是家里老大,但是父亲退休时,他并没有享受到老大接班的优厚待遇。而是他主动让贤,他弟弟接了班,跳出了农门。他母亲去世后不久,顶着儿女们反对的意愿立刻续弦。在80高龄时,又迎娶了新一任后妈。现在老头子生病了,要求儿女们每人拿出一份孝心来。西部农村的境况,农民们的日子自然都是紧紧巴巴。儿女们感觉老父亲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一届又一届续弦,退休工资完全用来打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小家,也不顾及儿女感受。赵师傅情急之下,就打印了一份“卖房救父”的告示,准备满大街张贴。

刚开始,我有一种强烈的想帮助赵师傅的愿望,毕竟谁没有个三灾四难的。但是,在赵师傅和妻子们声泪俱下的倾诉中,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事情的原委。因为做邻居,难免要帮帮补补。赵师傅的妻子时常给我拿了些土特产,让我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在学生之外,在远离故土的地方,还有一种温暖,叫做学生家长的爱。

有时候,看着赵师傅一扫把一扫把在清扫落叶的样子,十分的虔诚,十分的专注,每个人都会心生敬意。有时候她妻子骑着自行车来看望他,样子素朴,但是非常恩爱亲切。虽然他是一位临时工,但是他对工作的热情和敬业同样让人感动不已。

有一首歌《真心英雄》,这样唱到:“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给我太多感动。”是啊!真是这些千千万万个普通人,活跃在大街小巷医院学校,我们的日常生活才能正常运行。城市的发展,离不开这些默默无闻的临时工的奉献和付出。同样地,感谢赵三,他也是我佩服的人之一。

三,小保姆-------阿丽

学生灶上,来了一位十几岁的女孩,经常带着厨师长的孩子,在校园里走来走去,领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到处玩耍。一看就知道,是厨师长请来的小保姆。因为我远离故土,节假日经常没处可去,也会在校园里出没。于是,就会跟这位小姑娘打个招呼。

偏远的农村,初中毕业的小孩,经常会在家长的默许下离开校园。这个小姑娘阿丽就是其中的一个。她经常会在孩子睡着时,在学生灶上帮厨,倒垃圾,出去临时打个酱油等等。和这些活跃在校园的孩子一比,就能看出区别。她没有学生们无忧无虑的表情,也没有那种特别珍贵的羞涩表情,一副俨然成熟的大人相。也许跟我比较熟络,她总是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完全没有少女般的娇羞感。有时候,和其他的临时工一起出去,大人一样的表情和言语,让我的内心有一种深深的刺痛感。

有一次,我们在超市买了东西正要回去。突然发现阿丽急匆匆朝我跑来,说需要我和她一起去一下客服那儿。我过去一看,原来阿丽和学校的锅炉工老薛一起来买东西,把东西寄存在柜子里,却弄丢了小票。需要有人出面佐证,才能给他们打开柜子。我毫不犹豫地在客服本子上写下了我的名字和电话,并且出示了我的身份证。让阿丽能顺利回去,我感觉到内心平静安妥。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孩子,出门做事儿,难免绊绊磕磕。

有位评论人,说起当年的邓丽君。小小年纪,站在舞台上卖力歌唱的样子,让他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我忽然感觉到,上学不仅仅是孩子们的义务和权利,她更是一种生命节奏。让孩子继续做孩子的幸福权利,让家长做好家长的一种幸福义务。

小丽看护的那个孩子都上学了,她自己还在学生灶上帮厨。和刚来时的样子几乎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个子长高了一些。我不敢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和眼神,也不忍心去打探她的身世和家庭。我感觉到,我眼前的阿丽虽然眉清目秀,但从来没有感觉到她有青春少女的美丽。她的美丽去哪儿了?

人,和这个世界上的动植物一样,都要遵循顺天应人的自然规律。小孩就要像小孩一样,穿小孩子的服装,说小孩子的话语,做小孩子该做的事儿。辍学来打工的阿丽,虽然十分能干独立,但是她在学生灶上浪费青春而拔苗助长,让自己屈居于大人的行列里,不免让人唏嘘感叹。诚然,偏远农村像阿丽一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他们早早辍学,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屈居于工厂车间,他们的早晨从中午开始。若干年后,一个失却青春的孩子,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期会有多么的苍白和悲哀。

听说我们国家将在2017年要在高中实行义务教育,这将是一个多么英明的政策啊!根据“木桶定律”发现,一个国家人民的精神水准高低,不是由那块最长的板子决定的,他是由那块最短的板子决定。像阿丽这样的孩子,如果有学上的话,那我们的社会就会多一位优秀的少年,少一位小帮厨。我们孩子中,就会多一位出色的母亲,少一名愚昧的妈妈。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名族的希望,阿丽也要承担保姆和妈妈的角色,她是不是可以再上点学,变得更加优秀一些呢?

是啊!那些默默奉献的人都是尊贵的,无论他/她是家庭主妇、临时工还是小保姆。只要他们自己感觉幸福,就算做个普通人也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能让他们的未来更加光明灿烂,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情都会更加开心舒坦。

生活最后都会风平浪静散文

生如夏花轻似梦葛峰

大雷是我的大学室友,睡在我的上铺。几乎每天,黑夜还没褪去外衣,大雷爬起来悄悄开门出去,借着还未熄灭的路灯看书。有时夜里醒来,宿舍有细微的声响,犹如蚕啮食桑叶。那是大雷在悄悄背英语单词。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对虚度光阴的悔恨,那声音也蚕食着我的心,让我烦躁不安,好像身体落入了一口黑暗的井中,在绝望中下沉。气恼的我猛咳嗽两声,那细小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除了上课,大雷把所有的光阴都扔在了图书馆。有些文学名著,我们连题目都很陌生,大雷都已读过,甚至做了读书笔记。

周末我们通宵打够级,总是五缺一,大雷也不愿成人之美,只好到别的宿舍借人,惹得邻居们都对我们有怨言。

唯一让我们满意的是大雷每天出门前总是顺手把宿舍的垃圾带走,四年从未间断。

毕业时,作鸟兽散,我们大多回到家乡工作。大雷神采飞扬地到上海一所名校读研去了。从此,除逢年过节互致问候外,很少联系。

五年后的一天,一大学同学打来电话说,大雷走了。我很诧异,问,去哪儿了?紧接着,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不会是……

同学哽咽着说,三天前,大雷正在写博士论文突发脑溢血倒在了书桌旁,没能再看到第二天升起的朝阳。

在上海的五年间,大雷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读书和写作上。除了写专业论文,还发表了不少文笔流畅的散文。

看着大雷的文章,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文中一个个跳跃的字符,犹如活泼的小精灵热情洋溢地诉说着主人对生活的赞美和热爱。

大雷永远走进了他那五彩缤纷的梦中。

郑重是我的同事,比我早两年毕业,语文教师。

郑重讲课风趣幽默引人入胜。一次,我们听他讲柳永的《雨霖铃》。他富有磁力的语言极具穿透力,渊博的知识,前穿后连犹如抽丝剥茧,把我们引入了多姿多彩的宋词世界。我们听得如痴如醉,下课铃响过许久依然沉浸其中。

教语文最痛苦的事之一是改作文,两周写一次,还没改完又到了下次写作文的时候了。郑重把当周的作文当周改完,有时还面批面改,我们不知他如何挤出那么多时间。

他把喜爱写作的学生组织起来,成了“萌芽”文学社。在他的倡导下,学校举办了作文大赛、演讲比赛、诗歌朗诵赛等活动,使学生学语文的热情空前高涨。

每天晚上他都来学校,看看上自习的学生。不值班时,他和妻子总在操场上散步。校园里总是见到那一对幸福的身影。

有一段时间,我们发现郑重的脸色不太好,廋了许多,精力也不如以前。他也说腹部经常有隐隐约约的疼痛,感到全身乏力。我们劝他去医院查查,他说无大碍,假期再好好查查。

那一年离放暑假前一个月,郑重晕倒在办公室,被120带到了医院。检查结果犹如晴天霹雳,让我们无法接受︰肝癌晚期。

郑重就这样离开了他钟爱的三尺讲台,再也没能回来。

我们见郑重最后一面是医院的病床上。身高一米八的他已蜷缩成很小的一块,两腮没有一点肉深深地凹陷下去,只剩凸出的颧骨。看到我们,无光的双目流出两滴浑浊的泪水。喉咙里发出丝丝的响声,气若游丝的他努力地说着什么,我把耳朵靠近他的嘴唇仍然没有听清。但,我们每个人都明白那是对活着的眷恋。

那时,他的妻子已有8个月的身孕。郑重没有等到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的那一刻,没有享受片刻的做父亲的'幸福,带着遗憾带着对妻儿的愧疚带着对生的留恋离开了这个世界。

郑重的办公桌一直留着,我们希望有一天再看到那个大个子坐在那儿奋笔疾书,再听到那熟悉的爽朗的笑声……

刘凯是我的学生,从小患有严重的哮喘病,身体瘦弱,个子比同龄人矮半头。

刘凯总是坐在教室最前排靠墙的角落里,他怕沉重的呼吸声影响别人学习。上课仔细听,作业认真做,但是学了新知识旧的全忘光了。刘凯很苦恼,也有些自卑,更少言寡语,像一只离群的断鸿形影相吊。

我找他谈心,告诉他学习是一个顺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付出总会有回报。刘凯很听话,按老师要求的去做,学习渐渐有了一点起色,也逐步融入了班级大集体。

体育课,同学们个个生龙活虎,打球、跑步、做游戏。刘凯静静地坐在操场边的一棵大树下羡慕地看着同学们,他脸上有一抹浅浅的笑意,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刘凯的父母没有固定的职业,到处打短工。他们是城市中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家庭。刘凯家在城乡结合部,我去过一次。破落的院落、低矮的房屋、逼仄的房间,我看到的是与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的情景。

刘凯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他学习的小桌子上有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朵鲜花。墙上贴满了从小学到初中获得的奖状以及他画的祖国各地的名胜古迹。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是他的成长记录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刘凯说,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看他画过的那些地方。

高考结束后,刘凯收到了一所专科院校的录取通知书。那天,刘凯带着浓浓的喜悦和感伤向老师们告别,并向我深鞠一躬。我幸福和忧伤的泪水在学生面前尽情流淌。

由于身体方面的原因,刘凯上了半年大学就退学了。后来,他学了电脑维修方面的技术,打算以后开一家电脑维修部。

两年后的一个秋天,刘凯的生命如一片秋叶随风轻轻飘走了。他没有等到自食其力的那天,没有机会看看从小向往的那些名胜古迹……

想起刘凯,我总想起筷子兄弟的歌“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这世界有谁知道他来过。”

好多年过去了,每当我遇到挫折失败,感到痛苦绝望时,总想起他们仨:我的同学、同事、学生。他们如夏天娇艳美丽的花朵,在阳光最饱满的季节绽放,却如惊鸿一瞥般短暂。他们对生活的执着、对生命的热爱、对未来的向往如灯塔一样,引导着每一个活着的人以敬畏之心快乐幸福地过好每一天。

人到了什么年龄就应该做什么事。28岁的年龄在当今社会,是应该结婚成家的了。即便你心若泰然,打着“一切顺其自然”的旗号也难以逃脱父母朋友的催促。放眼整个社会,真正因为爱情而结婚的人又有多少?

恋爱开始时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经过后期的共同生活,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摩擦矛盾。也许是因为金钱,也许是因为鸡毛蒜皮的琐事,也许是因为没有共同的话题,渐渐的,互相疏远,情感淡了,最后连基本的沟通都做不到,形如路人,分开自然是是早晚的事。

一般晚结婚的人要么因为优秀,要么因为无奈。当今社会是个崇尚物质的社会,其残酷程度可以比作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进入社会了,有物质条件的人过的才叫生活,其他人的垂死挣扎不过是生存而已。当然,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是公平的,不努力学习,你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外婆家的邻居有一个外孙女,从小认识,初中毕业后就跟着父母去沿海城市打工。一两年后,背上便背着一个婴儿了,我是诧异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怎么敢就这样轻易的把自己托付给别人呢?十六七岁的女孩还没有成熟,整天就沉迷于童话中的爱情故事。别人稍微对她好一些,就感动的不行。加上对异性的好奇等因素,在无意识的选择中决定了自己的一生。

其实以前十多岁时我就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呢?感觉人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就要学习,而后工作,紧接着结婚,抚养子女,然后又开始死循环。当然我知道这些的意义,这就是主流生活。我想说的是,能否在某些环节由自己选择生活呢?答案肯定是可以的,但是所面临的压力是巨大的,更有人会因为你到了一定年龄不结婚怀疑你的取向。实际上我是反感同性恋的,但是我尊重,别人没有妨碍你什么,你又何必恶语相向呢?

在我二十岁出头时,我是想多玩几年的,那时,自由是我的信仰。由于见多了身边的结婚例子,已经把婚姻看做是束缚自由的枷锁了。没想到弹指间,几年光阴就这样悄悄从指间溜走了。以前我渴望的生活是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出租屋一个人打开电脑就开始写文。后来等自己真正的一个人住着时,才发现做一件事需要的是恒心。很多人做一件事都是不能坚持的,从一开始有人点赞评论关注时,你的内心是热血沸腾的,发誓要做的如何如何好,整个人也飘飘然了。但当别人习惯了你的那点所谓才华时,你就迷失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而写,脑袋里空空如也,挖空心思也写不了几行文字。于是你放弃了,开始得过且过随波逐流了。任何坚持的路上都是孤独的,那种身心疲惫只有那些坚持的人才能体会。

这两年,心中的漂泊感愈发严重,也就衍生出了想安定下来的想法。可是在城市里的房价高的离谱,而工资又是那么微薄,这几年存的钱加起来也不够房子首付。其实在前几年,我是没有社保意识的,也没有房子意识,感觉这些都与自己无关,无足轻重。年近三十大关,应该立起来了。我和哥哥成家的事一直都是爸妈的心病。我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有就有,没有就算了。其实这种态度颇显消极,也是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婚姻是不美好的。儿时,父母经常吵架打架。那些画面至今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父亲母亲是同小队的表叔介绍认识的,父亲母亲两家的距离其实比较近,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当时母亲只有二十来岁,和所有年轻的女孩一样,深深陷入爱情,奋不顾身,爱的死去活来。外公外婆是强烈反对的,当时父亲是落榜的高中生,家境不好。后来听人说起,当时外婆叫来自己的兄弟们,准备对母亲来次说教。外婆问母亲:是不是非要跟我父亲。当时母亲一口喝了一大碗烧酒,说什么死也要跟着父亲。母亲话音刚落,就挨了二舅公一巴掌。之后自然是外公外婆和母亲的决裂,外婆让母亲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后来,母亲就赌气真不回去,等到母亲怀了哥哥后,外公外婆还是心软了,默认了母亲的选择,并和母亲和好了。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场景如何,但估计和我所说的相差无几。

不得不承认,爸妈的婚姻对我有一定影响,加上家庭环境等因素,造就了我内向自卑的性格。一直以来,我自认为自己只要有个好的家庭,好的学校,我相信我是会比现在混的好的。曾听母亲提过,我几岁时,安徽有位老板因为没有儿子愿意出几万元抱养我,父亲母亲没有同意。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父亲母亲同意了,我的人生是否就是另一个场景呢?

实际上,我是挺羡慕外公外婆的,他们的婚姻看起来朴实简单,没有父亲母亲吵架后的离婚狠话,偶尔就算外公外婆顶嘴,外公都是那个选择退让的人。外婆会一直在那絮絮叨叨个不停,外公则一脸不悦的埋头吃饭。有时候在想,那个年代的爱情多么简单啊!就是两个人从年轻一直到老,相互搀扶着白头偕老。当然不排除那种凑合过日子的家庭。在以前那个年代,女人的选择是有限的,思想观念更加传统保守,一个女的离婚后难免会招来流言蜚语,而且再婚是会被嫌弃的。男的则不一样,再娶只需要家庭家庭条件允许。可见,旧时代对女性的包容是有限的。

当今社会思想太过开放也是不好的,不忠于婚姻的人比比皆是,以前在酒店上班时,能经常看到一男一女偷偷摸摸的开房,稍微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判断出不是夫妻,有的能看出来是失足妇女,有的则是背着老公孩子出来寻找刺激的女人。对于这样的事,我认为是不耻的,一个人成家后就应该忠于自己,忠于对方。如果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那就坦诚相待,分道扬镳。

现在的年轻人浮躁,考虑事情欠缺稳妥,做事冲动,说离婚就离婚的人比比皆是。哥哥和嫂子认识那年,我刚高中毕业,去了哥哥工作的那家工厂。整天看着哥哥嫂子黏在一起,爱的昏天暗地的。后来两人在外面租了房,我则和哥哥的同事住在隔壁。又过了一两年,嫂子怀孕了,嫂子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就选择了。堕完胎看到是儿子,母亲大为惋惜。后来,嫂子再度怀孕,回绵竹娘家养胎。这次生的是一个女儿,我不知道哥哥是否有“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但是我知道的情况是哥哥当时是不高兴的。嫂子生了孩子后,一直住在娘家,哥哥则是在成都磨子桥的一家电脑维修公司上班。哥哥每月把生活费打给嫂子,而后剩下必须的生活费。就这样,持续了一两年。终于长期的异地和缺乏交流,两人出现了隔阂,剩下的只是每个月嫂子打电话来要生活。其实哥哥和嫂子的婚姻我是不清楚的,我只知道父亲因为哥哥选择要入赘嫂子家,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哭的.像个孩子。我当时就在父亲旁边,我盖着被子也偷偷的哭了。之后我出门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哥哥在电话那头也哭了。哥哥说第二天返回成都。我不知道哥哥当时的心情如何,我相信一定是非常复杂难受的。

时隔多年,我还是能记清楚哥哥的婚礼。婚礼上哥哥和嫂子都非常开心,经过司仪假模假样的流程,诸如交换戒指,跪拜双方父母之类的。我站在人群里,替哥哥感到高兴。之后我一个人跑到了一大片麦田边缘。平整的麦田,绿油油的,甚是惹人喜爱。我躺在厚厚的杂草上,望着天空,我喜欢一个人独处时的安静。

前些日子,母亲五十岁生日,母亲为了省钱,也就没有摆宴请客。我说给母亲一两千元让她买点喜欢的,母亲最后只收了我和哥哥一人四百。母亲生日那天,我八点下班,在母亲出租屋附近的街道上买了一个小蛋糕,到出租屋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饭菜并不丰盛,吃完饭后,开始切蛋糕,我打开手机,循环播放着《生日快乐》歌,母亲满脸笑意。点好蜡烛,母亲很认真的许了愿。我不知道母亲许的什么愿?我大概能猜到:希望我和哥哥早日成家。母亲要求我和哥哥两人给她唱生日歌。我和哥哥都有些拘谨,一时觉得有些别扭。最后还是我咬了咬牙,开了个头。唱完歌父亲问:你们知道生日快乐用英语怎么说吗?见母亲哥哥和我都沉默,父亲一脸得意的说:生日快乐用英语说是happy new year。我一脸诧异,脱口而出:happy new year不是新年快乐的意思吗?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为了调节气氛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我聪明过了头。父亲以前读书时是老师们公认的优秀学生,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高考就不能正常发挥,两次高考都是以几分的差距落榜。父亲给出的理由是考试时头痛。

小时候有人对我说过,要是你父亲当年高考考上了,也就不会有你了。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长大后才明白。如果父亲高考中了,条件不一样了,眼光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当然,缘分这事谁说的清楚呢?

如果把婚姻比作鱼肉,把婚姻里的那些琐事比作是鱼刺,我不相信真想吃鱼的人会因为鱼刺而放弃。

婚姻是两个人的,结婚的意义不是身体,也不是钱财,我所理解的婚姻是携手并进,爱她所有的优点,也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当然,婚姻不会像恋爱初时那般轰轰烈烈,海誓山盟,婚姻会慢慢冷却下来,变得越来越平淡。所以才有很多人说,为什么结婚前后对方的反差如此之大,不是对方有多大变化,而是你没有转变观念。当你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就应该有心理准备——结婚后,所有的生活都会风平浪静。

二零一八年五月十九日于成都,竹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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